第59章 福福儿
阮汉霖扯出湿巾轻轻地擦拭阮与书惨白的小脸,边擦边轻声道“阿书是不是生我的气了?”
“我昨天晚上被你们俩给吓着了,都是瞎说的。”
“对不……”
道歉戛然而止,这些年阮汉霖在商场与人虚与委蛇,口不由心身不由己。他深知自己的虚伪,以至于即使是道歉也都是在小崽子昏睡时。哪怕处于清醒,也要捂住他的健全的右耳。
高傲自大的阮汉霖,知错却不允许自己弯腰,可真是个混蛋。
“等你醒了,我再给你道歉好不好?”
“快点好起来吧。”
阮汉霖抓起小崽子的手抵在额头,他怀疑自己抓住的是根冰柱,马上就要插进他的心里。
“我总是食言,我发誓以后再让你受伤就……”
当李文早上刚踏进医院大门,就得知院里高层大换血的消息,紧接着他就从护士口中听到更劲爆的……阮汉霖难得来医院没有半夜给他打电话,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该臭骂他一顿。
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看到姓阮的守在小书床边,他选择率先去看看小墨。还没等进门就听见里面玻璃破碎的动静,推开门小张正在收拾满地玻璃杯碎片。
“怎么了?又发什么脾气呢?”
“文哥你来得正好,我要去见阿书。”
阮与墨像见到救星,他想撑着起身可刚仰起头就猛地眩晕,不可抑制地趴在床边干呕。
“小祖宗,你别乱动。你是福大命大,四五米高摔下来只是骨折和轻微脑震荡。”李文刚听说的时候,吓都要吓死了。
“阿书是不是受伤了?我摔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,他在上面是不是被秃子打了?”
李文不在现场无法确定当时情况,单单以阮与墨的神色看来,昨晚的情况应该很是凶险。
阮与墨忽然面色凝重,李文出于职业反射以为他哪里不舒服,结果小家伙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说道“不会是我哥他打阿书了吧?”
“文哥你快去告诉我哥,不关阿书的事儿……是我自作聪明以为能保护他。”
病房内正处于焦灼状态,回家换完衣服的王哲恰逢其时闯入画面,手里还提着帮小张带的早餐,顺便听清阮与墨的澄清。
“不是你们的问题,是我们打草惊蛇营救不利,等阮哥冷静下来我会去负荆请罪的。”
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,王哲还想给自己留条小命。
“你承认了,那就是你的错!不关阿书的事儿。”
“嘿!小兔崽子把我卖得也太快了。放心我和你哥说过了,是我手下的人当时发出的动静,才让你们深陷险境,他不会怪小书的。”解释完王哲淡定地喝着豆浆,想想能有什么将功补过的机会。
急得像无头苍蝇的阮与墨终于安静下来,他行动不便只能拜托李文替他去看看阿书的情况。
他的朋友?
李文心情沉重地走到阮与书的病房门前,依旧透过玻璃看清阮汉霖趴在床边,似乎握着阮与书的手。温馨一幕落在李文眼中,却别有一番深意。
“咔哒”
听到病房门被打开,阮汉霖抬起头转身见来人是李文,他直挺的腰又弯下去。
“我刚从小墨那儿过来。”
“嗯。小张给我发消息说他闹着要过来。”阮汉霖揉揉酸胀的太阳穴,语气里满是无奈。
“他让我带话给你。”李文压低音量像是怕吵醒熟睡的阮与书,“他说是他故意冒充阮与书,只是希望那些人不要伤害小书。”
听到这里阮汉霖的头更疼,昨晚还说小崽子有勇无谋,现在倒好又来个无勇无谋的。
“也就他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。”
“馊主意吗?绑匪信了。你不是也信了吗?”
阮汉霖能接受王哲狂风暴雨式的实话实说,但他接受不了李文这种阴阳怪气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绑匪信小墨的话,认为他就是阮与书。你则是虚无的经验主义,觉得躺在这儿的人故意拿小墨当挡箭牌。”
“李文你别以为咱们是朋友,你就可以这样和我说话。”阮汉霖满眼红血丝,却丝毫遮挡不住他眼中的怒气。
李文顶了下腮无所谓地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工牌,轻缓地放在床头柜上,“朋友?你这语气有把我当朋友?我是启明的神外主治医,充其量算是你的下属吧。”
“但从这一刻开始,不是了。”李文指了指工牌,对着阮汉霖露出“礼貌”的微笑。
“威胁我?这辈子敢威胁我的人还出生呢。”
“威胁?我可不敢。但是我听完护士们的八卦却敢断言,昨晚后来被送到医院的阮与书,等待输血的也肯定是阮与书,如果我没猜错,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扔在山上。”
自诩好脾气的李文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,他与阮汉霖相交十数年也就认识阮与书十数年,这孩子的脾气秉性他都再清楚不过,偏偏阮汉霖却不信他。
阮汉霖站起与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