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134所谓的披星戴月也不过是日以继夜的想念  凌霏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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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夜,这样喜庆的日子里,几个宫人都放假去了,太子妃和侧妃又忙着赴衡阳君的拍卖会,没顾得上回宫,东宫便彻底成了靳尹一个人的天下。

因着常瑶和凌思思都不在,他也没必要做戏,直接传了影卫过来,几个黑衣人跪成一排,低垂着头,莫敢言语。

「你们方才说,拍卖会上,他们抓住了偷盗商货之人?」

靳尹幽幽开口,几人却只敢眼巴巴地看向最前面的人影,没人敢率先开口。

因为惹怒太子,这段时间,太子已经秘密杖毙了好几个人,虽然一切处理得十分隐密,影卫又是个隐晦的组织,间人虽多,但也禁不住他这般搓磨。

久久得不到回应,靳尹也未催促,仅是冷冷地看着那株已然枯萎乾瘪的花枝,却又像是透过它看向某个未知的虚无。

许久,他才回过头,望着屋内一眾人等,面无表情。

「你跟着本宫最久。」他的目光看向离他最近的女子,注视着她看似沉静的眸子,笑道:「你说,这件事,你怎么看?」

女子背对着烛火,低垂着头,彷彿一道不起眼的影子,被乍然点了名,才露出一点生气。

「先前宫宴,他们施压未果;近来边境动乱又屡遭平定,内忧外患之下,他们该是被逼急了,这才不惜出此下策。」

「你也觉得是西启?」

「属下查过,大理寺正在提审的几个商贾,正是受人指使,兼之衡阳君擒获的那人,屡次对殿下出言不逊,又来自西启,想必正是西启于幕后指使。」

靳尹闻言挑眉,饶有兴味地走过来,抬起了她的下巴,看见她倔强的眼睛,「你觉得,你那么容易查到的事,旁人会看不出?」

女子眸光微颤,「殿下的意思,是这件事另有人指使?」

「很好。」靳尹松开手,站起身来,漆黑的瞳孔映着昏黄烛光,唇角笑意分明未及眼底,这样愉悦的表情出现在这张阴鬱的脸上,显得有些违和,「水至清则无鱼。既然要做,自然不能如此轻易让人找到;反之,能想到以此诱敌之计,倒也非泛泛之辈。」

这样的计谋与手段,倒有些像是一个人的作风……

靳尹敛了笑容,眸中划过一抹寒意,冷冷开口问道:「对了,侧妃现在何处?」

都这个时辰了,常瑶有陆知行作陪,耽搁久些并不意外;但凌思嬡与他们向来不对盘,此行还是不得已代他前去,按着她往日性子,拍卖会一结束,她早该回来了才是。

她近来行事作风改了许多,也许是终于学会成长,偶尔于政事上也能帮衬一二,再加上她从小涵养与见识,若扶植她代替常瑶倒也不失为一良策。

只是,这样的想法,他自然不会轻易向外人道出。

「侧妃尚未回宫,此时应还在商会。」

尚未回宫……

靳尹眼神一滞,说不出是什么感受,只觉心里的期盼捲成了一个不见底的黑洞,这洞越滚越大,渐渐吞噬了整个心脏,空落落的,试图想往里头填补些东西,可却怎么填也填不满。

他沉默地看着身前的女子,目光又转到跪伏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几个影卫身上,喜怒莫辨。

「差点忘了,今夜是除夕。」半晌,他缓缓笑了,「各位,辛苦了。」

他招了招手,四下埋伏的侍卫围拢上来,几人只听见耳边银甲碰撞嚓嚓作响,阴影笼罩在头顶,他们慢慢抬头,只看见靳尹微扬的薄唇一开一合,道:「这年底的最后一夜,诸位就在黄泉路上……做个伴吧。」

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,漫天遍地,季紓穿着银白狐裘,走在前方,他的脚印落在雪地上,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。

凌思思落在他后头几步远的地方,望着他挺拔似竹的背影,没有出声。

时间不早,纵然再不捨,还是得回去。常瑶有些醉了,有陆知行送她回去,而她则与季紓一道。

东宫耳目眾多,不比外头,两人保持距离,如同从前的凌思嬡与季紓那样,陌生而疏离,唯一不同的只有她不会那般任性地挑衅谩骂。

沉默的时间久了,凌思思耐不住无聊,开始自己找乐子。甬道上的雪积了一层,他踩过去便留下印子,凌思思数着步伐,踩在他的脚印上,刻着花卉的鞋底踩过,于雪地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。

季紓许久没听见她的声音,侧头一看,就见她一个人踩着他留下的脚印,独自玩得正欢。

少女裹着雪白的大氅,像隻活泼好动的小兔,在她身上似乎有永远也耗不完的活力,一动一静总是别有风情,灵动又俏丽,彷彿是雪地里兀自生长的蔷薇,不合时宜的灿烂着--

让人……不由得想捉弄她。

季紓抿唇,轻笑起来,背着手在她发现前再度迈开步伐。

凌思思丝毫未觉,踩着他的脚印往前,不知是不是错觉,两个脚印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大,也走得越来越艰难;她提起裙摆,方跨过一步,正要迈开下一步时,突然脚下一滑,来不及站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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